在之前一日的傍晚。
大炮轰鸣,满天满地都是喊杀声。
衣衫褴褛的流民在闯军士兵的驱使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随着一具具云梯不要命地朝开封城扑去。
有的人一边跑,还偷闲咬了口攥在手中的窝头。
一颗鸡蛋大小的流石从城头用机械射下来,正中正在吃着东西的流民。惨叫声中,那人一个倒栽葱翻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带血的食物。
旁边的同伴却没有一人回顾,甚至没有拉上一把,都闷头向前冲锋。只要迟上一步,背心就会中督战队一矛。
一担一担黄灿灿的麦子谷子堆在空地上,被火烧着,发出噼啪脆响,有爆米花弹到空中。
“冲,冲上去,一人半斤小米。”有军官一刀割开麻袋,淡黄色的小米瀑布一样从里面流出来。
大旱横跨三个年头,接着又是一场毁灭一切的蝗灾。整个开封地区已经变成荒漠,很多百姓已经多日未食。
闯军撒出大把大把粮食,诱使百姓加入军队,然后就塞上一把刀或者一把长矛,就将他们赶去攻城。
看到小米和大麦,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在这个世道里,一块大饼子就能换一个黄花大姑娘,一两粮食就能让全家老小多活两日。
粮食,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诱惑,吸引着大家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向那不归的杀场。
大地上,所有的植物都已经被蝗虫和人类啃食一空。黄忽忽的是土地,瓦蓝色的是天空,黑压压的是人潮,天地之间的颜色是如此单调。
铺天盖地,人如浪潮一样卷向开封。如果可以俯瞰,就可以看到,一道宽约三里的人浪正凶猛地朝窄窄的开封城墙卷去。没起一道浪潮,开封就会在这巨潮中猛地一颤,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塌,决口。
“今日战况如何?”在开封曹门远处的一道长围上,一个如同憨厚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