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炭还不涨上天去了?朕记得禁中购买炭火,每斤就得白银二两。朕向着火倒是舒服了,一日下来,怎么得也得烧上百斤炭,这又得费出去多少钱?足够前线一百个士兵一年的军饷了,朕舍不得啊!”
王承恩一阵无语,木炭在宫外也不过十几文钱一斤,可一旦购进宫来,经过多人转手,处处克扣,就变成二两银子了。这些人,花起皇帝的钱来从来不心疼,可怜万岁爷,却为了每日区区百十来斤木炭斤斤计较,就这么熬着。
但是,这乃是宫中的潜规则,设置上好几个衙门,几十人的生计和利益。即便他是司礼监内相,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崇祯皇帝身上缀着补丁的棉道袍,心中就是一酸,眼睛里有热热的液体渗出来,禁不住哽咽起来。
崇祯皇帝听到王承恩的悲声,放下手中的折子,又搓了搓手:“这你老奴,又怎么了?”
王承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奴婢……奴婢见万岁爷如此艰苦,心中难过得紧,不觉君前失仪,陛下恕罪。万岁爷,你一身系着亿兆生灵,若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你这老奴,朕正当壮年,冷一些算什么。依朕看来,还是冷点好,这一冷,人就精神了,也没那么瞌睡。”崇祯皇帝安慰了王承恩几句,叹息一声:“朕这里冷,难道城外的军士们就不冷……好了,好了,朕这里倒有个好消息。”
说到这里,崇祯高兴起来,将一份折子递了过去:“那刘宇亮也是老糊涂了,好好的视师,他却要变成阅视,说到底还是怕了,后悔了。”
王承恩接过折子:“这个刘阁楼,也太没担待了,且出尔反尔,颇不体面。”
“岂止不体面,简直就是丢人。”崇祯笑道:“真真是大失朕望,如此尸位素餐的老朽,朕拿之何用?本打算过得几天,就打发他回老家去。却不想,方才这个刘宇亮又递了个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