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喂肥,第二是逮着机会就让别人喂自己一顿。兄妹俩吃着婷婷做的晚餐,一面认真谈论。婷婷渐渐明白她的地位突然显要起来。这幢七十年代末建筑的楼年底要夷平,豆豆所住的房子还在婷婷名下。(婷婷于是悟到这是进入区文化馆工作之前棉纺厂分给她的房)所以只有婷婷自己出面,才能用这套破房赚两套新房。许多邻居已经办好了这桩交易,欢天喜地搬了出去。
许含笑现在的动作极其雅致,也是五星级了。她雅致地把米饭和菜夹在一只瓷勺里,左手三个手指尖捏勺把,剩的两个手指翘在空中,然后再用筷子把勺里的饭菜轻盈地送进嘴里。一小口菜和饭,还要在中途加一个过场。她小时候直接把下嘴唇接在碗沿上,直接把面条或米饭扒拉到两排牙之间的舌头上,这是什么样的教化长进!她增加了这个从碗到口的过场,就可以非常从容地谈话。大概人们谈交易、谈合作、谈改善你国和我国关系,谈情说爱都得用这个过场。你看含笑不正是需要这个过场,跟哥哥谈合作和交易吗?她说兄妹俩从母亲那儿得到两套房,花的这几十万她可以设法先掏,但将来她的产权就不能是二分之一,应该是三分之二。她的嫂子马上谢谢她,说她自己的娘家答应借一部分钱给她和豆豆——三分之二的房产权?呵呵,房子又不是蛋糕,将来怎么切呀?
“将来”在婷婷儿时到青年时代的词典上都是个积极向上的词汇。几乎是希望的同义词。现在呢?她听了老张对她和他将来的设想,从中年之后不再美妙的词汇“将来”再度恢复了它的积极向上意义。老张说,将来他们可以做一对“三无”,同住一个福利院,他常常去看望在厨房后面干活儿的她,她也可以常常看见被成群结队带到院子里散步,晒太阳或者种树、编织各种球网的他。等他的彖刻一挣到钱和假期,他就带她去补玉山居度假。是个值得盼望的将来。几乎又和希望这个词同义。现在看来,她永远做不了“三无”了。这份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