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因此羞怯得很。
我说:一八九九年盖的。门口的台阶下面,有块砖上刻了年月日,就是房子落成的日子。
凯瑟琳的锋利的目光向我一剜,划痛了我。
老太爷说:哦哟,这座房子高寿哦!
他们每个批评都把房价往下降一截。一个小时不到,房价眼看落了三成。
四世同堂的买主一出去,凯瑟琳就对我说,父亲已经到达重庆,住进了医院,马上就要把钱给他带过去。
书房里所有的书籍、文稿都从书架上进入了纸箱里。凯瑟琳和顾妈一定熬夜完成了这桩工作。一部分书籍要卖掉,另一部分将寄放在凯瑟琳父母家,垫箱子垫床腿,或者放在阁楼上让老鼠磨牙。
她说:你“大的”会责怪我的!一定要怪我不拦住你,让你在外面过夜!
我说:我会跟他讲清楚的。
兵荒马乱的,你电话打一个回来也好啊。马路对过那家邻居太太问过我,到底侬结过婚没有,总是看到你夜里很晚出门……
我给了她一个她熟悉的“Shutup”眼神。
随你便。你老大人了,我管也管得苦死,侬听也听得苦死,现在好了,房子要卖了,大家各管各。
我把巴掌往她面前一伸:钞票给我。
啥钞票?!
你刚才叫我等等,等买房子的人走了再给我钞票……
我哪里来钞票?就是今天把房子卖掉,总不见得人家今天就把钞票数给我!
能使凯瑟琳和我之间一刹那转变敌友关系的就是钞票这东西。任何时候只要这东西介入,你发现她面前早就竖起森严的城墙,剑拔弩张,把你矮矮地置于墙下,把你变成徒劳的攻城者。让我火大的是,我从来没想要攻她这座城。或者说,她从来看不出我赤手空拳,满心懵懂,怎么就值得她那样森严防御。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