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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遇到了一点麻烦。这就是我告诉彼得的。
我心里好奇怪,他怎么对这位房客不打听一两句。一个年轻的男性房客,在多少文学作品中是女主人公浪漫史或堕落的起点啊。这一位呢?会变成他的情敌吗?彼得居然毫不起疑。也不妒忌。
可是他的不妒忌让我十分地不甘心。我记得跟你说过,恋爱的双方很少有同等疯狂的,往往是一个比另一个更痴傻。因为彼得的平常心和大度,我对他反而越来越贪得无厌,总想再从他言语之外多榨一点。我说不出来究竟想要什么,只能用这种不甘心来形容我那时的感觉。
彼得说:我还要赶去上班。他匆匆地凑上前,吻吻我的左边脸颊,再吻右边。拜托你了,万一和那个小赤佬联络上,想方设法要把他留住,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下午五点会去医院。他转身拉开门闩,开了门往外走。一步两步三步,已经隐在门厅的昏暗里。
我叫道:彼得!
他转过头看着我。他心想我这种惨叫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的房客叫杰克布·艾得勒。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我自己弄得更乱。你知道他怎么被捕的吗?
彼得的眼神在说,他压根看不出我说的事和他有什么关联。
我说:他就是那个艾得勒。我跟你提过的艾得勒先生。彻底忏悔的冲动在我喉咙口冒了冒。
彼得说:哦,想起来了。
我告诉他艾得勒就是那几个被日本人逮捕的犹太人之一,现在还不知下落。
那种我最熟悉的无邪面孔,又复原了。大眼睛里全无主张,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要他看到的,他错过了。我要他看到杰克布·艾得勒似乎并非人渣,他在人格上的改善让我不知所措。
彼得说:你刚才接的电话,和艾得勒有关?
我说:一个帮会里的人物。他在帮忙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