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荷是好学生,不看古龙。否则,她真应该提防我。
我问她:“你的二胡和谁学的?”二胡的老师并不容易找,至少我从没见到过二胡班。
“我爸爸教我的,他最喜欢这首曲子,拉得特别好。”
“!”我淡淡点头,看她家客厅里挂着的全家福,她爸爸又老又胖,脸上很多赘肉,实在看不出来是个才子。
她沉默地坐了会,突然从抽屉深处抽出一个相册,翻开给我看,“这是我爸爸的相片。”
我扫了一眼,愣了一愣,不禁细看。照片中的男子眉清目秀,斯文儒雅,因是黑白照片,越发透出他的书卷气。
这人的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怎么能从这样长成了客厅里的那样?
随着相册往后翻,我发现全都是年轻的照片,连一张中年的都没有,而且全家福照片只有爸爸、妈妈和关荷,没有关荷的哥哥姐姐,我正在暗暗纳闷,关荷说:“我现在的父亲是我的继父。”
“你爸爸得病去世的吗?”
关荷摇摇头,淡淡说:“有一年他去外地出差,在一段很窄的道路上,两辆大车迎面相遇,需要过车,他不小心把脑袋探出车窗外,两辆车的司机都没看到,脑袋被蹭掉了。”
我毛骨悚然,这是我听说过的最恐怖的死法。如果不是亲耳听闻,我真想捏造一个更符合常规的死亡,不管是肝癌还是肺癌。
我只听过一次,就很多年坐车都不敢把脑袋探出车窗,甚至把手伸出车窗前都会前后看看,关荷究竟有多大的心理阴影,我无法想象。
关荷似乎很多年,没有倾吐过心事,一旦打开,就不能停止,“我爸爸姓夏,因为他喜欢荷花,所以给我起名夏荷,希望女儿出落得如同荷花般动人,品格也能如荷花般高洁。他去世后,妈妈因为没有工作,为了养活我,给我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就嫁给了我现在爸爸,我从夏改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