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语气愈发温顺谦卑。
“公主殿下,命妇今日瞧着这小姑娘便觉得亲近可喜,而且您也知道我那孩子……我想顺道送这位小姑娘回家,还请殿下同意。”
李渔静静看着她。连十五年前死去的女儿都搬了出来,看来这位大学士夫人是真的很想与桑桑同行,只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说皇后娘娘终于认清楚了书院入世的重要意义,决定绕着弯来接近宁缺?
想到这些事情,她决定拒绝对方谦卑的请求,微笑说道:“桑桑不爱与生人相处。”
这是真话,桑桑的性情注定了她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两年间若不是经常来往,便是李渔也很难走进她的世界,何况是她以往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大学士夫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李渔身旁的桑桑忽然说道:“可以。”
…………“你叫桑桑?”
“嗯。”
“这个名字倒有趣。”
“还行。”
“谁替你取的名字?”
“少爷。”
“你家少爷乃当世书家,想必在诗文之道上也极有才华,他取的名字必然是好的,却不知道桑桑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没深意,少爷说拣到我时,路边有棵被剥光了树皮、也没有叶子的桑树,看上去和我那时候很像,所以他叫我桑桑。”
“你家少爷是在哪里拣的你呢?”
“河北郡,具体地方他忘了,出岷山我们还去找过一次,但那时候田里已经长了青苗,剥皮无叶的桑树死了又长出了很多别的树,所以认不出来。”
今夜的长安城灯火通明,游人如织,观灯的人们把去往东城的街巷堵的严严实实,纵使是文渊阁大学士府上的马车,今天也无法提起速度,只有老老实实随人流缓慢向前移动,然而马车里的曾静夫人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