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圆脸,眼中骤然生腾出一股给人强烈震撼意味的火焰,哑声说道:“你如果不想看着我死掉,就赶紧想法子救我!”
陈皮皮没有问凭什么要我救你之类的废话,这些日子二人书信往来,虽未曾照面,但已经很了解对方的性情。更何况白痴互骂,自称在上,调侃嘲讽互相帮助了这么多次,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而不伸手。
两根手指搭上宁缺搁在腿上的手腕间,陈皮皮沉默把了片刻,忽然间眉头一挑,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宁缺的眼睛,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还没死?”
“没死不代表不会死,我已经快死了,你这个白痴还要说多少废话?”
“你这个白痴,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在长安城里去治,还跑书院来磨蹭个什么劲儿?难道你专程就是来救我治伤?”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你是天才吗?”
“天才和医术有什么关系?”
“你出的第一道题就是一道药方。”
“方治不死人,你现在本来就应该死了,再精妙的秘方也治不好你。”
宁缺精神已经极其虚弱,目光微散,望着身前这个家伙,说道:“我在这儿已经躺了整整一天,结果书院里没一个人理我,连平日里看上去那般温和可人的女教授都如此绝情地把我丢在这里,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陈皮皮低头,看见他身旁的那碗清水和两个馒头,说道:“师姐性情恬静宁和,自己在后山茅屋里住着,向来寡言少语,她应该不是扔下你不管……”
“不用解释什么,书院当然要拒绝冷漠,温暖你我。”
宁缺疲惫地抬起头来,看着暗淡星光下的陈皮皮,沉默片刻后牵动唇角自嘲一笑,说道:“反正我把这条命……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眼帘微垂,肩头一松,干净利落地重新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