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脚便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了肉泥。
忽然间他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他感觉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长矛从极高的夜空里落了下来,破开他的肉骨腑脏,直接贯穿他的身躯,把他狠狠钉在了地面!
来自朱雀大街地面火灼痛苦瞬间消失,因为和胸口处传来的那股痛苦——那股仿佛要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痛苦相比,世间任何苦楚都不值一提。
宁缺眉头痛苦地蹙了起来,看着空无一物的胸口,看着已经变形成某种弯曲甬道的大街,看着与真实没有任何关系的长安城,发现眼中所有事物都有无数个影子,真实的虚妄的伪造的解构的影子,而他的人就站在这些事物的实虚幻影之间。
忽然,他听到耳畔有人在轻轻喘息。
用尽最后的力量他转过头去,血手紧紧握住腰畔的刀柄,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身周依然还是那些诡异的变形世界。
脸色惨白的如同雪山,他惘然四顾,下意识里寻找到那声喘息的来处。
街畔那些仿佛快要倾倒在地面的拴马石柱在喘息,诉说着日日被系颈的痛苦与烦躁;坊市酒肆的黄布幌子在晨风中喘息,诉说着夜夜被酒鬼调戏的不悦与不安;某座宅院里探出腰身来的槐树在喘息,诉说着自己看了太多的家族阴私快要被薰的干枯;落在石狮座下的青叶在喘息,诉说自己没有应时而落的原因。
石头雕成的狮子在喘息,木头搭成的楼宇在喘息,脚下的路面在喘息,晨风在喘息,远处的皇宫在喘息,近处的灰墙在喘息,长安城在喘息,整个天地都在喘息。
娇滴滴妩媚有若女子呻吟的喘息,绵延悠长有若朝堂威压肃穆的呼息,急促不安有若逃亡旅者绝命的喘息,淡漠沧桑有若历史无情的呼息。
宁缺听着大街窄巷后园远殿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吸声,孤单无助地站在街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