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中队长下令全体紧急集合,老县衙大院内响起凄厉的警报声,大队穿着土黄色军装和翻毛皮鞋的日本兵从宿舍里冲出来,爬上汽车和摩托,架起机关枪,中队长阁下拔出指挥刀大喝一声,车队冲出了据点,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杀出县城一路向西,沿着摩托车的车辙印追了过去。
深秋的南泰,到处光秃秃一片,因为青纱帐便于隐藏游击队,被日本人强逼着老百姓踏平了,雨后天晴,能见度极高,汽车飞驰,不知不觉就开出五十里外,道路变得泥泞起来。
陈子锟驾驶的摩托车也陷入了泥沼,道路越向西越难走,县城附近是铺着碎石子的车马路,十几里外就是压实的土路,再走下去就是这样的乡间便道,一下雨就变成泥潭,摩托车陷进去就开不出来,徒劳的轰鸣着,排气管冒出阵阵黑烟。
忽然陈子锟觉察到空气中有一股危险的味道,拔出双枪警戒,联络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万分道:“这儿是赵司令的地盘,咱们得赶紧走。”
“哪个赵司令,“陈子锟狐疑道。
话音刚落,一声唿哨传来,道路两边的土丘上冒出一排枪管来,一个高大汉子如同神兵天降般站在高处,内穿白布衫,外罩黑色对襟褂子,腰间玄色大带,黑色泡裤,扎着腿带,脚上却是一双满是泥巴的草鞋,头上带着铁路工人的制帽,打扮的不伦不类,正是赵子铭。
“赵司令就是我,我就是赵司令,早就瞅见你们了,哪路人马,报上名号。”赵子铭拿长苗驳壳枪的枪管顶一顶帽檐,一口京片子地道的很。
陈子锟道:“我是你叔。”
赵子铭定睛一看:“哎呀妈呀,真是叔啊,弟兄们,收家伙,是我叔来了。”
说着跳下来,满脸喜色:“叔,你可来了,那啥,家里都好吧,婶子们都好吧。”
陈子锟道:“别唠家常了,日本人撵着腚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