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短头发,很瘦,应该有三十四、五岁,唱着很流行的英歌。在他身前竖着块硬纸板,上面用英汉双语写着,我恨美国,我恨法拉盛,如果上天再给次机会,定不来法拉盛。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白路忽然被震了下。
看着很像发牢骚,是在说着自己的没本事,可是,谁不想有本事呢?谁不希望成功呢?
走过去,放到琴盒里二十美圆,瘦子突然问话:“国人?”
“恩。”
“刚来?”
“恩。”
“呵呵,送你们首歌,祝福你们不要像我样。”瘦子说着很地道的北城腔,眼神略带迷茫,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回忆。
吉他声响起,分解和弦,清脆钢丝弦在初冬的美国奏出首很纯正的校园民谣。瘦子的嗓音很沧桑,也很有味道,很投入的歌唱,直唱到后面,眼睛闭了起来。
“……出来的时候是信誓旦旦,到了是迷茫片天,时间久了是痛苦流涕,如果上天再给次机会,定不来法拉盛……”
不等瘦子唱完,在他对自我的回忆和感慨,白路推着轮椅离开。这便是梦想,这便是奋斗,这便是活着,谁又比谁容易多少?
沙沙忽然问:“他为什么不回国?”
是啊,为什么不回国?白路呵呵笑了下:“晚上想吃什么?”
沙沙替白路考虑,不想让他太辛苦,说道:“在外面吃吧,好不容易出次国,不吃些外国东西,都对不起自己的胃。”
白路说好,又问:“想吃什么菜?”
“我想吃火锅。”
白路郁闷道:“您老人家吃外国菜,就吃火锅?”
“咱在外国馆子吃火锅,就是外国菜了。”
“不行,我怕外国厨师揍我。”
说话的时间,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夕阳渐沉,白日里喧闹的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