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甲板上那位壮实的中年军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横跨一步,面对江岸瞭望台上的胡宗铎巍然站立,一动也不动,五寸长的浓髯随风飘逸,双眼炯炯有神,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之色,衣领上金色的国民革命军中将领章闪闪发光,他身边的将领们也都肃立在周围,望向胡宗铎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叶开鑫?居然会是他——我的天呐……”胡宗铎禁不住惊呼起来。
“是他,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白崇禧不知何时站在了胡宗铎身边,轻轻按住胡宗铎想要敬礼的手,收起望远镜,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我们,从他们的眼神来看,这个仇恨恐怕再也化不开了。”
胡宗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向江面,遥望已经驶至下游百余米的客轮,不解地问道:“看样子七艘船上足有一万余官兵之多,船舱里还不知有多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大摇大摆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洋人的船怎么会出面帮忙?平时穿着军装的人各国客货轮船都不让上船的,叶开鑫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啊?”
“叶开鑫自然是没这本事,但蒋总司令有本事,还有富可敌国的掌握了全国钨砂出口量近六成的安毅有本事。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一点儿不假。”白崇禧一脸平静地说道。
胡宗铎吓了一跳:“安毅?怎么又扯到他头上了?健生兄的意思是安毅在幕后艹纵此事?”
白崇禧点点头:“老蒋的决定我们早已知道了,只是不清楚他准备怎么把叶开鑫部调到江南去,上一周德公在南京开会,还特别为此发来密电叮嘱做好防范,让江防部队严密监视两百公里江段,程颂云将军的第六军、我们的十三、十四两军都已退至湘中、湘北一线,随时做好围歼准备。
你先前说过叶开鑫部难以从防守严密的水路逃走,我们也都这样认为,湖南从南到北都是我们的防区,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