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何应钦,悄悄离开记者和代表,跑向深处的安毅,跑到一半,前方成片燃起的烛光让他感动得无法迈步,情不自禁停下来,呆呆凝视,胸膛起伏不定:
数十名医生和一百余名志愿护理伤病将士的各国友人静静站在安毅身后,前方的格尔牧师眼中泪光闪烁,口中念念有词,与身边的齐格教士和三个修女高高举起手中的蜡烛,身后的一片烛光举起,赞歌随之响起。
夕阳下的烛光是那么的羸弱,几乎无法看到,但是一张张激动的脸庞在悠扬的赞歌声中,无比的真挚动人。
教士和友人们的身后,读力师残存的将士们歌声已停,一个个铁打的汉子此刻挤成一堆堆,相互拥抱,放声痛哭,这群在战火中视死如归的汉子,此刻是那么的激动和悲伤,一声声哽咽的呼唤,一声声劫后重生的问候,吸引了成千上万悲怜的目光,观者无不为之动容,压抑的唏嘘声、低泣声,慢慢取代了震天的口号声,整个大营内外逐渐趋于平静,无数双善良而担忧的眼睛望向了场中。
“立正……敬礼——”
随着安毅竭斯底里的一声口令,乱哄哄的千余名弟兄迅速擦去泪水,以团为单位整齐排列,举起手向前方的人们敬了个庄重的军礼,一面面千疮百孔经历了一次次血与火洗礼的战旗高高举起,最前方的模范营战旗只剩下半个“模”字,大部分都碎成了条状,在阵阵微风中无力地飘扬,犹如坟头的凄凉旗幡。
记者和代表们再也不愿听何应钦和副官“纯属误会”的苍白解释,再也不愿理会何应钦满身冷汗、喋喋不休地反复强调“只是正常的编整根本没有缴械和遣散安毅师的意思”、“军部早已通过了安毅将军晋升中将的命令”、“回来的安毅师官兵全体都在优抚和记功之列”等等托词,而是逐渐来到整齐敬礼、巍然屹立的安毅师残部的周围,用相机、用笔、用眼睛忠实地记录下一幕幕动人心魄的景象。
何应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