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造的迫击炮,还有,在伤员集中休息的树林里,我们挖了个浅坑,埋下三十九箱步枪和驳壳枪子弹,因为咱们要逃命带不走,还要背着四百多受伤和生病的弟兄一起上路,所以都留下了。
这些武器弹药,有一半是在打下邳县时缴获的,弹药我们带走了大半,留下的并不多,要是你和乡亲们用得上,就回去捞起来藏好,或者等风声过了悄悄分散卖掉换几个钱,只是卖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尽可能往远处卖,别一次卖出超过五支应该没事。”
吴兆林叔侄俩愣愣地看着安毅,安毅站起来说道:“现在快三点钟了,我们得趁着这雨夜上岸快跑,否则等天一亮就麻烦了。”
叔侄俩忙不迭地跑出船舱,不一会儿,整个船队在低呼声中再次启程,缓缓向南,前行二十多分钟相继靠岸,由于不敢停靠鱼码头,只能在弯弯曲曲的浅滩停泊,沿岸上下三里全是高高的芦苇和野草淤泥,踩一脚就齐膝深,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
乡亲们看到安家军官兵背负着沉重的枪支弹药缓慢涉水,数百个伤病员被捆在官兵们身上,难过之下,全都跳下水,拼命把船尽量向岸上拉,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四千余人才尽数上岸,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密密麻麻的大小渔船络绎离岸,驶向湖心,吴兆林叔侄分别站在自己的大船尾部,淋着越来越大的雨,遥望早已不知踪影的安家军。吴兆林仰起头,擦去脸上流淌的雨水,长叹一声,随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么大的雨很快就过了,估计明天又是个大晴天,愿菩萨保佑安将军,保佑安家军所有人平安回家……”
吴清河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他从没有看到过安家军这样的军队,惨败之后仍然军纪严明,官兵相互间情意深重,不离不弃,宁愿扔掉枪也不愿扔下受伤弟兄,行动整齐军纪严明,四千多人上岸除了水声、脚步声和喘息声,几乎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