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同样一叹。
南直隶的手工工场和湖广江`西的自耕农破产,朝廷的苛捐杂税是主因,但是新襄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推波助澜。这几年间,随着蒸汽机的应用,新襄在许多产业上都已经实现了工业化,就以棉纺织业为例,不仅仅新式的纺纱机、织布机被推出来,甚至连棉花的品种,都由原来的土棉换成了纤维较长更适合机织的美洲棉。这样的竞争之下,南直隶一带的织户哪有不破产的?而湖广江`西一带自耕农的破产,更是俞国振有心的结果,他每到收获之时,便将新襄产的稻米运至这些地方贱价出售,以压低米价,而按着一条鞭法,朝廷收税收的是现银,并不是实物,自耕农必须将自己的农产品出售后换取银两再来交税。在新襄的低价倾销下,自耕农们“多收了三五斗”的悲剧,几乎是一年一年地重复上演。
到这个时候,俞国振与茅元仪都是恍然,王浩然揭开了他们不大愿意想的一件事情,却也让他们对整个时局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茅元仪终究是大明旧臣,当真正看到这个王朝走向穷途没路时,内心深处还有些不忍;俞国振则用惯姓的眼光看着这个朝代,总觉得这个朝代还有两年可以支撑。
但实际上,新襄为了反制当初朝廷围堵新襄的经济手段,已经象白蚁一样,将这棵大树的最后两根根基也蛀毁了。
只待一阵风,这棵大树就倒了。
更让人觉得意味深长的是,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在这件事情上利益受损,却都不得不承俞国振的情:朝廷要感谢俞国振运来的粮食平抑了米价,失地的自耕农要感谢因为新襄的存在他们不至于走投无路。
“前些时曰,朝廷遣范闲来新襄,商讨寻新襄借款事宜,因为范闲表现得不甚热切,故此我们都未曾重视。看来朝廷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撑不了多久,故此才会有此举。但这位范公公不知从何考虑,并未如实地反应皇帝的真实意图,故此我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