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说不定今天的同路人,就有可能变成明天的反革命,尤其是在您们需要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快速工业化的过程中,必定会这样。整个的局面可能会和法国大革命时期,尤其是罗伯斯庇尔时期一模一样。在莫斯科的红场上,也许会竖起高高的断头台,每一根电线杆上面都会吊着一个‘反革命’‘国家的敌人’‘叛徒’之类的尸体。德娜,你有足够的知识和阅历,你知道我在这里并没有夸大其词,这是完全可能出现的事情,甚至是必将出现的事情。你觉得你留在这样的环境中真的好吗?”
史高治望着德娜,很希望能够从德娜的眼睛中看到疑虑,看到恐惧,看到动摇。这很正常,任何一个人在看到如此黑暗的前途的时候,哪怕再相信这黑暗后面有着光明,再认定穿过这片黑暗是见到光明的唯一的道路,也还是会疑虑,会恐惧的。毕竟,人不是机器,只要是人,都会恐惧。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久,德娜才苦笑着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刚才那个白军军官把我叫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带到河边,然后扔给我一把铁锹,让我自己在河滩上挖个坑,然后照着我的后脑勺给我一枪。现在想想,这样的结果其实还真不错。虽然这样死掉就像屠格列夫说的那样:‘这是无名的牺牲,你会灭亡,甚至没有人……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尊崇地纪念你。’虽然我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各种准备,虽然我甚至做好了‘犯罪的准备’,虽然我也想过,也许有一天‘你知道将来在困苦中你会否认你现在这个信仰,你会以为你是白白地浪费了你的青春’,但是我还是不够勇敢,还没敢真正的正视前面的黑暗……但是,我依旧认定,我的判断并没有错误,我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错。就像罗伯斯庇尔当年的路也没有错一样!”
德娜的声音渐渐的高了起来,她也抬起头来,毫无畏惧的注视着史高治的眼睛。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