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方才流露出来的情感一闪即逝,再难过去的坎,似乎在这宛如冰山不见喜怒的容颜上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她轻轻启开自己的口,声音如往常一样端庄而大方:“摆驾去寝殿。”
她长身而起,门已被推开,她莲步缓缓移动,每一步都保持着一样的距离,每一步都象征着无比伦比的礼仪,从殿中出来,外头冷风瑟瑟,放眼看过去,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可又似乎和往常大不相同,可是唯一保持不变的是张皇后的神情,张皇后照旧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荣辱不惊。
外头的太监和宫人纷纷拜倒,张皇后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莲步继续向前,口里却是吩咐道:“寝殿里头,所有的人暂时撤出去,若是太子来了,让他直接来侍驾,是了,皇上说,昨夜熬得小米粥颇为宜口,再熬一碗来,到了六成热再呈上。”
张皇后吩咐已毕,脚步却从未停止,直接到了寝殿,宫人们已经照着她的吩咐撤下了里头的人,张皇后只身进去,透过榻前的帷幔,张皇后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陛下。”张皇后脸上挂起了笑,无论这笑容是不是勉强,可是在这宫廷的长久洗礼之下,仍旧是端庄无比。
她先是握住了朱佑樘的手,这形如枯槁的手冰冷而生硬,如今却被张皇后温热的柔荑所包围,张皇后随即欠身坐下,那已被泪花洗过的眼眸清澈又深情的看了朱佑樘一眼,朱佑樘显得很疲倦,整个人清瘦了许多,半倚在榻上,一双眼睛却似乎有些神采,也是朝张皇后安静的笑了笑。
这种四目相对的感觉,这一生中不知经历多少次,这是两个人相互体谅相互慰藉的对视,无论有多少烦恼,有多少困难,只是这双眸的对视,似乎一切都可以变得荡然无存。
朱佑樘也笑了,这笑容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向张皇后展示自己并没有太多的病痛,令她不必担心。
随即,朱佑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