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轻轻点下头。
见老师好像睡着了,陈恪便放轻脚步,跪坐在地上。
欧阳修却出声道:“仲方来了?”说着伸手拿下帕子,睁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唉,只能看你个影子。”
“老师。”陈恪俯身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什么时候回来的?”欧阳修缓缓问道。
“昨曰回来的,今早才听说老师病了。”陈恪道:“就赶紧过来。”
“唉。”欧阳修叹气道:“为师老了,老且病矣,怕是要成废人了。”
“老师哪里话,一时小疾,治好了就是。”陈恪望向欧阳锋道:“看过大夫了么?”
“请太医看过,开了清肝明目丸,服了几剂都不见好。”欧阳发轻声道。
“老师似乎不只是眼疾,”陈恪看着欧阳修一身病容,皱眉道:“我给老师把把脉吧。”
欧阳发知道,陈恪有一手深藏不露的医术,闻言欣喜道:“那太好了。”赶紧搬来个杌子,放上诊脉的小枕头,然后慢慢扶起父亲来。
就这么个动作,还有人扶着,欧阳修都累得长叹气,好一会儿才抬起瘦成枯柴的手臂,搁在枕头上。
陈恪伸出手指按住欧阳修的寸关尺,半晌,又把杌子搬到另一侧,号左手的脉象。再看看他的舌苔、眼睑,摸了摸他的双腿。沉默片刻,问道:“老师是不是两脚发酸、多食易饥、烦渴多饮,口干舌燥,尿频量多?”
“是,都说对了。”欧阳发连连点头道。
“是不是眼目昏花,气晕侵蚀,视一成二,仅分黑白?”陈恪又问道。
“嗯。”这次是欧阳修点头。
“我父亲到底患的什么病?”欧阳发迫不及待的问道。
“应该是消渴之症。”陈恪缓缓道。
“啊……”欧阳父子都吃了一惊:“竟是这等顽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