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下去。”
将金牙作为梁泰来贿赂自己的证据,填好了卷宗,再端着烧开了的水返身回去,狱卒满腹抱怨。
紫禁城,一个中年太监前呼后拥,趾高气扬地进了乾清门,自乾清宫一路行向坤宁宫。到得殿前,太监停了下来,挥着马蹄袖将从人赶走,再提起袍摆,一个人朝宫里行去,之前的流星大步已变作细碎小步。
“见过李公公,淳主子午时睡下了,奴婢去唤……”
太监没直接进门,找来一边洒扫的宫女,宫女这般答着。
这李公公皱眉叱道:“主子是你能随便唤的么?”
刚要走,他又转了回来,逼视住宫女:“淳主子?你还不把主子当主子?”
啪的一耳光甩在宫女脸上,李公公呸道:“你是还觉得,皇后才是主子?皇后从这里搬到了宁寿宫,你在为皇后抱不平?不开眼的贱婢,你是找死么!?”
朝远处随从伸手,两根指头甩着,随从一边走一边掏出腰间的皮鞭,公公这手势很明白,二十鞭子。
看着宫女被塞了嘴拖走,李莲英冷哼一声,心道不时时收拾这种人,她们就不清楚这紫禁城的后宫里,到底谁才是主子。
跨过殿门的门槛,原本昂首挺胸的身形猛然变得佝偻,穿过厅堂,来到寝殿外,李莲英小心翼翼地唤道:“主子,可醒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早被你吵醒了,小李子啊,你现在胆儿越来越肥了,连你主子的身边人都敢随手摆弄……”
李莲英推门进去,低着头谄笑道:“主子吓唬奴才呢,那种人哪是主子的身边人,脑子里怕就记着别的名字,指不定什么时候要害主子。”
一个霓裳拖地的身影显了出来,涂抹得如罩上一层面具的面孔已看不出年纪,她踩着花盆鞋,款款行到一边的软塌上,斜斜倚着,李莲英赶紧凑了过来,跪在一边,轻轻敲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