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的交趾官员更打听到了内幕,说英华收交趾的第一步就是安抚交趾民心,而这需要借以东林党为首,一干交趾官僚的头颅一用。
交趾官僚们纷纷痛骂上国天朝过河拆桥的狠毒行径,没错,出面压榨交趾人的是他们,可他们背后还站着英华工商啊。但他们却没想到,之前当狗咬人吃肉欢实得很,现在不过是英华在打狗而已。
入不了英华,交趾也已呆不得,这些平曰满嘴仁义道德,转身就受下商人银钱,搜刮民人脂膏的官僚只能南逃。南面虽是广南阮主所领,可名义上还是大越国之地。而讽刺的是,被红衣武力所震慑的京越党人,也纷纷南逃避祸。
圣道十五年年中,史称“越人还土”的大迁移蔚为壮观,据后人统计,有将近百万人从交趾迁移到了广南。
摧毁了腐朽守旧的交趾官僚,扫荡了无心归附华夏的京越叛逆,贾昊很满意。这一步非蔡新所定之策,而是多年前他们七人所定的交趾之策,只不过借着蔡新所策划的大势,才终于完整地实现。现在交趾的社会精英,只剩下与英华关联紧密的工商阶层,以及心向华夏的道党一脉知识分子,说不上太干净,却足够铺开新的格局。
蔡新的谋划更多着落在广南阮主身上,阮福澍也面临着一个形势更复杂,矛盾更激烈的新格局。但身为大越名下一方诸侯,如今拿到大越皇帝的大义,阮福澍这个当老了伪王的家伙兴奋得血管爆裂。
阮福澍原本正因广南前途未卜而迷茫,甚至将献土归附英华列为选项,现在么,屁股摁在了龙椅上,英华从交趾挤出来的渣滓,他只能接受,也乐于接受,此刻的他有二十分心气砍人脑袋。
阮福澍施展浑身解数,将南迁的东林党和京越党整合为一股力量,所谓的整合,当然就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两党里的郑家派、黎皇派被一一清除,剩下的就都成了阮皇派,成为新生大越阮氏王朝的统治中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