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五桂当时就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够用了,喂喂,这可是几万里之外的另一块陆洲,咱们做人不能这么厚脸皮吧?
有人反问:“不跟我们是一家,难道跟欧罗巴的白人,或者西洲的昆仑奴是一家?不都是黄肤黑发棕瞳么?就以相貌论,东洲生番可比南洋生番更近我们华人。”
罗五桂觉得真理在自己手上,反讥道:“这里是海外之地!万里重洋相隔,我们还素无来往!你说他们跟咱们多少年前是一家,也得找条路让人家从中洲到这地方来吧?”
蔡新说话了:“咱们是怎么过来的……”
罗五桂一愣,蔡新再道:“罗白海峡……恩,就是你跟那个白令一起发现的海峡,不过数十里之遥,若是极寒之季,不定还能履冰而过,怎么就不可能是从中洲过来的?”
罗五桂滞住,感情自己还为这一说作出了最重要的贡献呢。他自然不知道,蔡新也没有自觉,随口一语,就道破了多年后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共同努力而得出的结论。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罗白海峡”,在一万多年前曾经是道陆峡。
蔡新又道:“王祭祀刚才也说了,除了南面的生番曾立起什么王朝外,这北面的生番都是茹毛饮血之辈,素无王化传承,就跟我华夏北戎诸族差不多。这也非我诳语,以真究之,东洲生番还真可能是我华夏苗裔。既然有这可能,我们不妨以此为大义,如此可用上《居延盟誓》之策,华夏拓殖东洲就有了坚实根基。”
搞政治的套路是“既然可能是真,那就一定是真,因为我需要”,而搞军事的套路是“可能是真,那就意味着可能是假。既然有可能是假,那就一定是假,因为我害怕”。
罗五桂的套路对不上蔡新的套路,只好闷闷地缩在一边,听着文人们议论,此时他算是有了深刻的理解,为什么武人不适合搞这些事,他们这些文人的脸皮厚得实在是令人发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