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到黑了。
崔成姓面色不豫:“领议政,你答应过我,禁大王在宫只是权宜之计,你不会加害大王。你要夺大王国玺,下一步是不要还要大王禅让?”
李光佐言语深沉:“崔兵马,我朝鲜现在左右为难,要拒年羹尧,就得靠上大清或者英华,靠大清,未来是什么?剃发易服,再无中华。靠英华呢?邪魔当世,道统沦丧。相较之下,年羹尧之害最轻。他终究是清人,入我朝鲜,无根无凭,未来终究要归中原。我们朝鲜只有借他之力,才能自保,才不至被中原之乱拖入深渊,这道理你不是已懂了么?”
崔成姓皱眉道:“所以……即便是谋逆,即便是朝鲜大乱,这都是必要的代价?”
李光佐道:“天下社稷为重,君为轻。社稷是什么?道统!”
他压低了声音,眼瞳喷薄着炽热之光,却已显得凌乱,看在崔成姓眼里,此人已恍若疯癫。
“说到谋逆,大王这朝鲜李氏……不是篡了高丽王氏,才得的国么?”
崔成姓眼瞳圆瞪,难以置信,这位在他心中对朝鲜忠贞不二的少论派名士,理学名儒,居然怀着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可这话他难以反驳,事实就是如此。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所有,崔兵马,别害怕,我可无意作到那一步,民心还在大王,还在李氏。”
李光佐语气变得热切起来:“只要你我同心,朝鲜未来必将自立于天下,我已是罪人,前程、声名都无所谓,而你……崔兵马,天下兵马大元帅,五军府大都督,枢密院枢密使,政事堂首辅,左右丞相,你想当什么,就是什么。”
崔成姓呼吸急促,面泛红晕,目光闪烁了好一阵,点头道:“容我布置,尽量不伤大王。”
目送崔成姓离去,李光佐脸色冷了下来,低声自语道:“我不是无心作到那一步,而是还没必要,若真有必要,我不惜来当一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