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彭维新和刘纶这对师徒鼓捣的仁宗,隐隐快成大宗,如果孔兴聿真愿入教,教中怕要气理、圣灵和仁儒三宗并立,纷争不断了,这才是心腹之患呢。”
翼鸣老道咳嗽道:“有啥怕的,用四哥儿……皇帝的绝招!加水!生火!搅和!浊重的自然沉底,轻灵的化烟,剩下的就是一体的。”
龙门銮驾内,李肆也正扶着咳嗽不止的另一个老头散步:“老师啊,这江南比岭南寒气重,你就算要来,也春夏时再来嘛。”
他转头吩咐杨适:“曰程推一推,我得陪陪老师。”
老头正是段宏时,吭哧吭哧道:“再不来,就走不动了。老夫这心虽已断洪,血脉却还牵着,总得去拜拜老祖宗。另外呢,你调治江南这口热锅,老夫也能帮着搅和搅和。”
自身体接触中明显感受到老头身上的生命之火正在黯淡,李肆眼角酸热,嘴里却道:“是啊,学生正头疼墨社那帮人,还要请教老师呢。”
老头撇嘴道:“别当老夫是风中残烛,刻意哄着。除了汪瞎子那等痴人,墨社能跳腾出什么动静?你分明清楚得很,真正该头疼的,是这江南和岭南之分,要当心……江南不仅会骄纵工商,也会腐坏官府。”
李肆笑了,还是老头知他。这几年古学复兴,墨社声势大振,表面上看,竟像是先秦时代的墨家显学又回来了。可实质上,就一些由儒转墨的坚定分子挑大梁,剩下的全是叛逆心十足的学子。用李肆前世那个时代的话说,也就是热血中二。没有坚实的群众基础,墨学可能很快会跟其他学派合流。
儒学被压到民间,只管道德层面,学子们也以标新立异为荣。一国都在逐利,崇尚锦衣玉食,那好,咱们就麻衣短打,朴实无华。一国都在关注工商,为工商说话,那好,咱们为农人说话,为乞丐说话,为女人说话,为病残说话。
可惜,逐利之潮滔滔,小年轻的中二反叛也只是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