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胤禛在笑,康熙垂泪。
且不说民心和臣子心,儿子心他现在都捏不住了。
不止是胤禛胤祥两兄弟,今曰他得了湖南巡抚叶九思的奏报,说了之前衡州石鼓书院的一场戏。叶九思在奏折里委婉透露,这是大将军的谋划,虽然没有实现,但难保大将军以后再以身犯险。他官微身卑,难以直谏大将军,只好上奏君前。
康熙先是震惊,觉得胤祯太激进,竟想在两军阵前亮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朝廷颜面,自己这个父亲也受不住打击。
再细细一品,一股恼意骤然上涌。哭孔,悼儒,借此事打压南蛮人心,稳住天下士子,这是好事。可你胤祯不跟朕这个皇帝商量,擅自定策,你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也许是胤祯怕自己担心,不敢预先说透吧。
这个自我安慰的念头升起,随即被纷纷杂杂的念头驱散,这两天,他满心就塞着一股愤懑思绪:人心都为谋己!
你一个还只是贝勒的皇子,搞什么哭孔悼儒,所图为何!?难道不是争天下士子之心!?争天下士子之心是为什么!?为的那位置!
朕确实属意于你,但现在还只是看你表现,你却急不可耐地要争人心,你置朕于何地!?莫非朕这金口定不了你的位置,你要靠着天下士子之心来定位!?
康熙的心声如殿外呼呼寒风,最终凝结为一句话:“人心都是朕的,朕给你什么,你就该接着什么!胆敢伸手取朕手里的东西,这就是悖逆!”
有那么一刻,召唤南书房当值翰林,拟旨召回胤祯问罪的话都到了咽喉,却被另一股苍凉心绪拉了回来。
儿子都大了,都能耐了,自己这父亲竟是再难如旧时那般,在他们心中立起巍峨不倒的身影,让他们事事唯自己马首是瞻。
这是儿子们的错吗?不,是自己的错,自己……的确不再是事事能遮护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