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来?这屁股还正痛着呢。
“报!贼军自白云山攻来!”
“报!贼军已至黑石岭下,距此不过一里!”
兵丁惶急之言顿时引得帐中哗然,军将们奔了出去,左右环顾,正见北方和东方两面,大片乌沉沉的身影同时扑来,速度虽然不快,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暗潮。
砸桩的清兵如溃堤洪水,瞬间散去,军将们一个个也呼吸急促,两眼几乎翻白,还打?借他们天王胆子,却是再不敢跟贼军当面肉搏。这几天下来,他们都觉恍若从荆棘之河中来回淌过似的,不少老将更是想起了三藩之乱,那时候他们大多还是小兵,可没觉得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惨烈的一战。
非但广西军将,仅仅只打了半天的孟勇和岳钟琪也都觉雨点落在身上,就像是冰锥插进心口一般的冰凉,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有了默契,拔腿就走。
“卫护杨制台!”
“梧州城危急!”
广西的军将们反应可不慢,招呼起亲兵,争先恐后地朝梧州城奔逃而去。陈元龙大踏步出帐,铿锵拔剑,胡子眉毛抖着,就要朝溃逃兵将劈下去。
“陈大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仗,我们再难打下去了!”
各地镇协的军将先跑了,抚标提标和梧州协的军将不敢那么放肆,可也不愿就此被陈元龙挥剑劈了,一个个跪地哭求着。
陈元龙眼前恍惚,只觉身处梦中,几天前,这些军将还如磐石一般坚强,陈元龙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是浓浓的自信和不屈,而现在,一个个像是已经丢掉了一半魂魄,剩下的只够他们护住自己姓命。
云南和湖南两支客军各有所长,却还是这么快就大败而下,难道真如众将所言,贼军这两曰,已经杀伤了大半官兵?
陈元龙环视左右,在那些抱头溃逃的士兵们脸上,看到的是比军将们还彻底的魂飞魄散,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