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你叫屈明洪,这名字又是怎么来的?”
年轻人的话越来越放肆,老者怒哼一声,手举起来,不知是要拍桌还是要打人,可对上儿子那燃着火芒的眼瞳,却又无力地落下。
“你这秀才……怕是那李肆不认……”
老者笨拙地找着借口。
“嘿,老人家,你可说错了,那李肆,自己就是个秀才!”
“一个秀才,要进天王府的尚书厅六科,他们可是求之不得,同去同去!”
那桌热血青年也听到了父子的对话,姓唐宋的两人赶紧贴上。
“李肆啊……”
另一桌上,那个钟员外长长吐气,眼神也清澈了。
“虽说是恶交情,但那总也是交情,希望李肆没忘掉我赖一品……”
在广州做寓公的钟上位终于定下了心计,他前不久才刚刚完成心理建设,将李肆的形象,从英德凤田村的乡间穷小子转变为黑白通吃的大贼,现在又要变到口含天宪,正朔在手的潜龙,这个过程确实有点艰辛。
但跟自己正坐吃山空的灰暗前程相比,这点别扭可算不上什么,钟上位觉得,自己虽然早前跟李肆有点过节,但自问不是杨春那种生死之仇,李肆现在如此人物,也该不会计较太深,反而会念着乡亲一场,给点好处吧?
“天王府告谕!”
酒楼正热议中,店小二冲进来大声嚷着,然后将一张布告贴在了醒目位置。
“剪辫令!”
靠得近的食客粗粗一看那几个字,脸色顿时惨白。
“也要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么?”
酒楼顶层,之前那十多个暗红长衫,英气勃发的人占了一大桌,正说到天王府的告谕。一身新打扮的何孟风看上去还真比以前精神得太多,他摘下乌纱帽,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