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邑东郊,衡山军大营。
车轱辘转动的嘎吱声中,数百多辆牛车逶迤进了辕门,这些牛车上都堆放着小山一样的麻袋,麻袋里装的都是粮食,少说也有上千斤。
急促的脚步声中,梅鋗在庚胜、庚望的簇拥下直趋辕门而来。
望着眼前满载粮食的数百牛车,梅鋗脸上却流露出了失望甚至是焦虑之色,大声喝问押运粮草的校尉道:“不是说今天有两万石粮食运到的么,怎么只有五千石?”
梅鋗不能不焦虑,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眼下集结到番邑大营的衡山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可筹集的粮草却只有不到两万石,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一天就能消耗掉三千多石粮食,区区两万石粮食又能撑得了几天?
押粮校尉单膝跪倒,惨然回答道:“上将军,原本是有两万石,可运至彭蠡泽时,突遭狂风,打翻了大半粮船,结果就只剩下这点了。”
“丢失军粮,死罪!”梅鋗勃然色变道,“来人,拖下去,砍了!”
“喏!”两名亲兵轰然应诺,当下抢上前来将押粮校尉摁倒在地。
“上将军,末将冤枉哪!”押粮校尉惨然道,“眼下正值春夏交替之季,每年这个时候,彭蠡泽都会时不时地遭到狂风暴雨的侵袭,狂风飓浪打翻粮船,实乃天道难测,绝非末将失职,末将死不足惜,却不愿含冤受死!”
副将庚胜,军师庚望也纷纷上前求情。
梅鋗这才闷哼了一声,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鞭笞八十!”
两名亲兵再次应喏,拖着押粮校尉下去了,梅鋗这才叹了口气,忧心冲冲地道:“本将军倒是疏忽了,眼下已然进入了雨季,尤其是彭蠡泽,每有飓风作祟,从邾县到番邑的水道可就不太平了,看来只能改从陆路运输粮食了。”
庚胜叹道:“可这一来,出兵江东的曰期势必也得推迟了。